你敢信嗎?有人把“撿垃圾”這件事,一干就是十年。不是作秀,不為賺錢,就因為心里裝著那片綠。
俗話說,“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”。可在大青山腳下,有個叫楊曉軍的男人,他“吃”的是山里的垃圾,還“吐”出了一片凈土。十年,371次,兩萬多斤!這些冰冷的數字背后,是一個男人用腳步丈量孤獨,用雙手守護家園的滾燙故事。
故事得從十多年前說起。那時候的楊曉軍,還是個普普通通的登山愛好者。他喜歡大青山的巍峨,迷戀林間的鳥語花香。可漸漸地,他發現這份喜歡里,摻雜了越來越多不和諧的“音符”——塑料瓶、零食袋、破布條……這些“現代文明”的產物,像一塊塊丑陋的補丁,打在了青山綠水這件華美的袍子上。
“這山,是我的家啊,家里能這么亂嗎?”一個念頭在他心里扎了根。于是,他開始了一個人的“戰斗”。
第一次進山撿垃圾,他背著一個大編織袋,以為很快就能裝滿。結果呢?從山腳到山頂,一個袋子根本不夠用!他累得滿頭大汗,看著袋子里“戰果累累”的瓶子、袋子,心里五味雜陳。從那天起,他的登山包里,除了水和干糧,永遠多了幾個大大的垃圾袋。
這事兒,干一天容易,干一個月叫堅持,可一干就是十年呢?
371次進山,意味著平均十幾天就要“光顧”一次大山。無論是烈日炎炎的盛夏,還是寒風刺骨的嚴冬;無論是山路濕滑的雨季,還是積雪沒膝的冬天,他的身影從未缺席。有時候,為了清理一個掛在懸崖邊的塑料袋,他得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,驚出一身冷汗。兩萬斤垃圾是什么概念?相當于一頭成年大象的重量!他硬是靠著一雙手,把這些“大象”一塊塊地從山里“搬”了出來。
一開始,很多人不理解。“這人是不是有毛病?”“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,跑來撿垃圾?”閑言碎語像風一樣吹過來。可楊曉軍不爭辯,只是默默地彎腰、撿拾。他的堅持,像一塊投入湖中的石頭,激起的漣漪越來越大。慢慢地,有人開始給他遞上一瓶水,有人會主動把手里的垃圾扔進他的袋子里,甚至有游客受他感染,也跟著一起撿。
漸漸地,當地人不再叫他楊曉軍了,而是親切地喊他“大青山”。這個稱呼,比任何榮譽都讓他感到驕傲。因為他知道,自己已經和這座山融為了一體。他不是在守護一座山,他本身,就成了這座山的一部分。
如今,楊曉軍的故事傳遍了網絡。他不是什么超級英雄,他只是一個把熱愛刻進骨子里的普通人。他用最樸素的方式,向我們詮釋了什么是“真正的熱愛”。熱愛不是掛在嘴邊的甜言蜜語,而是融入血脈的責任與擔當。
這十年,與其說是一場環保行動,不如說是一次現代版的“西西弗斯神話”。那兩萬多斤垃圾,就是他一次次推向山頂的巨石,每一次彎腰,都是對荒誕與遺忘的無聲反抗。但與神話不同的是,他的堅持并非徒勞。那座被他擦去塵埃的“大青山”,就是他滾動的巨石在山巔留下的、永恒的印記。
他讓我們直面一個尖銳的問題:當一個人的善舉,需要用十年、371次、兩萬斤這種近乎悲壯的量詞來衡量時,這究竟是在頌揚人性的光輝,還是在拷問我們集體的麻木?
“大青山”這個名字,早已超越了一個人的代號。它成了一個符號,一個坐標,一個在我們這個喧囂、浮躁、追求“短平快”的時代里,關于“何為價值”的終極答案。它告訴我們,真正的價值,不在于你從世界索取了什么,而在于你為世界留下了什么。楊曉軍留下的,不是財富,不是聲名,而是一片被治愈的土地,和一種被喚醒的可能。
我們每個人,或許都無法成為“大青山”,但我們每個人,心中都住著一個楊曉軍。他會在我們隨手丟棄垃圾時輕聲咳嗽,會在我們無視自然傷痕時默默心痛。喚醒他,只需要一個瞬間的選擇。因為,當無數個“楊曉軍”被喚醒時,我們便不再需要一個人去背負整座山的重量。那時,每一座山,都將真正成為它自己——干凈、莊嚴,且自由。